短短一个月时间，唐山三度登上热搜榜。 从向农民道歉，到用铁丝锁门，再到袭警案件，这座城市一次又一次被推入舆论漩涡。
40多年前，无数人为唐山人民在震后坚守、积极重建的精神所感动。
20多年前，唐山曾与北京、天津并列。 北京、天津、唐山、上海、南京、杭州、辽中南、珠三角被列为四大工业基地。 它们经常出现在大学和中学教科书中。
如今，唐山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争议也越来越多。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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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2024年，唐山GDP首次突破8000网络投稿，跻身全国前30名。
伴随着这一飞跃，这座工业城市重新焕发了辉煌。
2024年，唐山地区生产总值实际增长6.7%，名义增长14.3%。 名义增速位居京津冀地区各城市之首。 （参考《全国GDP 50强城市排名》）
这一提速，巩固了唐山作为河北第一大经济城市、京津冀地区第三城市的地位。
去年以来，以唐山为代表的重工业、资源型城市受益于疫情影响和通胀上升导致的全球大宗商品#涨。 唐山经济罕见地大幅加速。
唐山是我国传统工业重镇，也是煤炭工业、钢铁工业的发源地之一。
到2024年，唐山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超过50%，跻身大城市前列，成为不折不扣的工业城市。 （参见《再提“工业城市”！全国第一工业城市是谁？》）
与省会石家庄相比，唐山GDP总量是石家庄的1.27倍，工业增加值是石家庄的2倍多，人均GDP是石家庄的1.8倍。
正因为如此，唐山寄托着河北万亿GDP俱乐部破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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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放眼全国乃至更长的历史时期，唐山已今非昔比。
在北方地区，唐山仅排名第八。 不仅与北京、天津存在巨大差距，而且与郑州、济南、西安、烟台等省会城市相比也有所逊色。
从内地来看，唐山排名第27位，落后于南通、泉州、常州等普通地级市。
要知道，在20世纪80、90年代，唐山是一座与东北F4（沉阳、大连、长春、哈尔滨）齐名的工业城市。 其GDP位居全国前列。 北京、天津、唐山的名字大家都知道。 （参见《抢人！东北第一城要变了吗？》）
就在10多年前的2010年，唐山的GDP一度跻身全国前20名，与南京、宁波等地并驾齐驱。
如今，“京津唐”已被“京津冀”取代，很少再被提及。
在整个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中，唐山仅与保定、邯郸等作为区域中心城市而存在，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重要性。
与城市地位的变化相比，相对的经济损失无疑更加令人遗憾。
10年来，以合肥、福州、郑州为代表的实力省会城市脱颖而出，经济腾飞，加入万亿俱乐部。
但同期，唐山GDP增速仅超过50%，而合肥增速超过200%，郑州、西安、济南等北方城市增速也超过150%。
不仅是经济，唐山的人口增长也陷入停滞，甚至开始萎缩。
2010年至2020年，唐山人口仅增加13万人，年均1.3万人，在大城市中排名垫底。
2024年，唐山常住人口将减少2.5万人，成为全国少数人口负增长的TOP30城市之一。
和唐山一样，还有河北省。
短短七八年时间，河北省从全国第六大省跌落至第十名之外，并先后被四川、湖北、湖南、福建、上海等地超越。
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03
“世界上最大的钢铁产量是中国，第二是河北，第三是唐山。”
这段话揭示了过去唐山和河北经济快速发展的最大功臣，也揭示了近年来经济放缓的主要症结。
一钢独大，不仅促成了唐山和河北在重工业时代的崛起，也让两地受到大气污染防治、碳达峰和碳中和的三重压力的冲击，产业转型升级。
是的，河北是中国最大的钢铁省，唐山是全国最大的钢铁城。
2024年，全国粗钢产量10.3亿吨，仅河北省产量就高达2.25亿吨，约占全国总量的22%。
唐山粗钢产量1.31亿吨，占河北省的一半，相当于全国的八分之一。
要知道，作为钢铁产量第二大省，江苏全年粗钢产量仅为1.19亿吨，比唐山、唐山还少。
不仅江苏的粗钢产量低于唐山，而且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的钢铁产量都不如唐山高。
作为全球第二大钢铁生产国，印度2024年粗钢产量为1.18亿吨，约为唐山的90%。
排名第三、第四位的日本和美国均不足1亿吨，仅为唐山市的70%左右。
换句话说，仅唐山的钢铁产量就可以击败所有其他国家。
这还不是唐山的巅峰时刻。
近年来，受环保限产、产能过剩等因素影响，唐山、河北地区钢铁产能大幅萎缩。
最高峰时，河北的钢铁产量占全国的25.5%以上，而唐山则占全国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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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比重过大，导致唐山整体产业比重过重，对钢铁的过度依赖，也阻碍了唐山的经济转型。
2024年，唐山钢铁产业增加值将达到2534网络投稿，占全市工业增加值的61%，占全市GDP的30.8%。
除钢铁外，唐山仅依靠较为发达的商贸物流业，占GDP的17.8%。 其他优势产业如化工、绿色建材、新能源新材料等合计仅占12.5%。
在新兴产业方面，唐山正在大力打造节能环保、现代应急装备、生命健康等新兴产业，这些产业占GDP的比重不足6%。
2024年唐山12大重点产业
今年以来，受疫情影响，唐山多个行业出现负增长。
但作为支柱产业的钢铁行业不降反升，占GDP的比重达到33.8%，一季度对GDP增长的贡献率达到创纪录的93.9%。
这背后，俄乌冲突和通胀上升加速钢价上涨，抵消了当地限产和疫情影响，成为唐山经济增长的最大贡献者。
然而，这种状况很难长期维持。
且不说全球疫情正在缓和，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冲突也即将迎来拐点，加上美联储大举加息，大宗商品狂欢周期或许无法永远维持。
更重要的是，双碳时代，产能已经严重过剩的钢铁行业注定要面临转型。
且不说服务于北京的政治需要，河北不少高耗能、高污染行业都面临着限产甚至转型的压力。
钢铁行业本身的产能困境已成为长期制约。
目前，中国钢铁产能占全球一半以上，增长空间极其有限。 随着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资增速开始放缓，钢铁产能过剩的矛盾只会日益凸显。
为此，从2016年开始，国家相关部委逐步明确严禁新增钢铁产能，大力推进绿色低碳转型，落实碳达峰实施方案。
这意味着唐山、河北未来经济转型必将面临新一轮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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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唐山的布局也一直在转型。
其中，最大的举措无疑是现在全城默默地为建设曹妃甸而努力。
十年前，唐山曹妃甸与天津滨海新区、广州南沙新区齐名，寄托着城市提升的希望。
早在2003年，借助北京首钢搬迁唐山的契机，曹妃甸的开发就被提上日程，并作为河北一号工程而备受关注。
当地正着力将曹妃甸建设成为集大码头、大钢铁、大化工、大电力四大产业于一体的经济中心，规划人口100万以上。
2008年以来，借助4万网络投稿发展，唐山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建城运动”。 曹妃甸的吹沙填海工程是当时全国最大的。 整个曹妃甸到处都是工地，这也让当地获得了“全国最大的单体工地”的称号。
但由于过度超前开发，产业引进不及预期，大量在建项目面临烂尾风险。 2014年前后，曹妃甸一度被媒体称为“鬼城”。
近年来，借助京津冀协同发展，曹妃甸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大量资本工业项目转移至曹妃甸。 曹妃甸港作为北方重要的能源原材料港口的地位日益凸显。 然而，原本的宏伟计划早已完成。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唐山曹妃甸区常住人口为35万人，距离百万人口大关还很遥远。
曹妃甸的困难一方面源于大摊位建设超前，而产业配套设施跟不上。 这也是全国许多地区建城运动的通病。
另一方面，雄安新区的出现，不仅直接取代曹妃甸成为河北最大的热点地区，而且成为北京央企总部、高校和一些重要产业搬迁的主要目的地。
在此背景下，即便是曾经背靠大型投资项目的天津也未能幸免于冲击，更何况只是一个区域性中心城市的唐山。
06
唐山港是唐山继钢铁之后的第二张王牌。
2024年，唐山港货物吞吐量将达到7.2亿吨，超过广州、深圳、天津等港口，位居全国第三，仅次于宁波、舟山港、上海港。
可以说，唐山港已经超越天津港，成为北方第一大港。 这也是唐山除了钢铁之外的最大亮点。
但如果从更有价值的集装箱吞吐量来看，唐山港位于中下游。
集装箱吞吐量方面，上海港以2024年4703万标准箱规模排名全国第一，天津港以2027万标准箱规模排名全国第六。
相比之下，唐山港集装箱吞吐量仅为329万标箱，位居内地第18位，吞吐量不到天津的1/6。
这与唐山港的主要货物贸易结构有关。 唐山港是我国最大的大宗商品原材料贸易港口，重点经营煤炭、铁矿石、石油、天然气及制品、钢材等。
这些大宗商品虽然可以轻松提升港口贸易“吨位”，但与以机电、汽车等为主要对象的集装箱相比，在附加值、含金量、产业带动力等方面都逊色不少。
衡量一个港口的竞争力，除了看其规模外，还看产业腹地、港城互动、综合贸易体系是否完善。
上海之所以能够成为国际航运中心，不仅因为其作为中国第一大港上海港的地位，更因为它背靠整个长三角这个经济腹地，形成了以上海港为核心的临港经济区。港口周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 集航运金融、贸易、保险、法律等为一体的综合性枢纽。
相比之下，唐山港目前只是规模上的极致。 与其说它是航运中心，不如说它是一个港口。
正如河北日报直言不讳地指出：
“唐山港的货物主要是铁矿石、煤炭、钢材等大宗原材料。 这也是一种流量经济，流入量大、流出量大。 仅作为货运、中转、卸货的物流通道。 直通型货物很多。 实施的增值服务很少。”
因此，如何利用世界第二大货运港建设综合性贸易港，拓展唐山产业腹地，助力临港经济和海洋经济腾飞，是城市升级的关键。
当然，任何一个城市的腾飞，除了产业之外，还与城市治理能力、营商环境、治安环境密切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