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为何对治疗重大疾病如此有效?
4月24日,最后一例新冠肺炎重症病例治愈出院,武汉市新冠肺炎重症病例清零。
中医药深度介入新冠肺炎重型、危重型患者救治,组织专家制定第三版新冠肺炎重型、危重型中医诊疗方案,推荐4个方剂、8个中药注射剂,精准施策、多管齐下,减缓和阻止重型向危重型转化,促进危重型向普通型转化,提高治愈率,降低病死率。
中央指导组成员、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党组书记余艳红表示,全国4900余名中医药人员奔赴湖北驰援。从救治情况看,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总有效率达90%以上,中医药在轻症、恢复期治疗中的早期介入,重型、危重型治疗中的中西医结合,有效缓解了病情进展。
一个人,一个策略
精准治疗
在武汉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62床的新冠肺炎患者李某病情一度危急,持续高烧、咳嗽。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佟小林查看患者病情后,立即开出中药方。患者服用三剂中药后病情开始好转,生命体征趋于平稳,转入普通病房。
佟小林曾经3天跑遍4家医院,看过80多位重症患者。他一进医院就换上防护服,直奔ICU病房查看病人,了解病情,并用中医药救治重症患者。在他的推动下,这些医院中医药救治重症患者的参与率大幅提升。
重症病情进展较快,根据病情变化,采取个性化治疗策略,适时调整治疗策略,注重体质、疾病、症状“三位一体”,同病异治,不同方药,精准施治,临床疗效显著。
河北省郑某73岁患者,住院15天,中药处方15次。入院后,患者突然出现间歇性神志恍惚、烦躁不安,病情危重。中医专家诊断为“浊毒热蕴,脏气痹阻”,开具小承气汤合麻杏石甘汤。患者服药后,次日晨排便2次,神志逐渐恢复。数日后,患者突然感到胸闷气短加重,再次调整药方,给予葎苈大枣泻肺汤合瓜蒌薤白半夏汤紧急使用。次日,患者症状缓解,舌象恢复。
1月25日,武汉金银潭医院迎来首批国家中医医疗队。这支医疗队由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和西苑医院的医护人员组成。随着医院和患者对中医的逐渐认可,医疗队接管的南1病区床位由原来的32张增加到目前的42张,收治的病人全部为危重患者。截至医疗队回京的3月30日,该病区共收治患者158例,出院140人,其中纯中医治疗88例,治愈出院率达88.61%。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黄璐琦提供了一组数据:对金银潭医院8个可比病区的分析显示,2月1日至2月29日,共收治患者862人,南一病区死亡率和病情恶化率都是个位数,而其他7个病区平均都在两位数。
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感染科主任胡晓宇带队的医疗队接管了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肿瘤中心Z9、Z10两个病区,共收治新冠肺炎患者176例,累计治愈出院141例,其中重症、危重症患者51例。其中气管插管患者0例,使用有创呼吸机患者0例,使用ECMO(体外膜肺氧合)患者0例。胡晓宇说:“中医参与程度越高,医疗队中西医结合越好,重症、危重症患者救治效果越好,治愈率越高,死亡率越低。”
为什么中医药治疗重型、危重型患者效果好?佟小林说:“重型患者痰湿仍在肺腑闭塞,呼吸越来越困难,血氧饱和度逐渐降低。中医药治疗重型、危重型患者,要清肺化痰,从肺、脾、肾三方面着手治疗,可以改善内环境,效果显著。”
“用中药就如同用兵,中医在新冠肺炎治疗中并不是针对单一靶点起作用的。”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急诊科主任齐文胜介绍,以新冠肺炎治疗为例,清肺排浊、上疏泄湿和胃、调中活血解毒、下通通气。治疗过程中,前期以祛邪为主,中期以清热祛湿为主,后期以扶正固本为主。治疗要根据患者病情发展变化而定,这也是中医发挥作用的原因。
古老方法的新用途
一体化
“提高危重患者救治成功率,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北京中医药大学支援湖北医疗队领队、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党委书记叶永安说。
2月28日,叶永安带领中医师团队首次走进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ICU病房。望闻问切是中医临床资料采集的主要手段,但在重症ICU病房很难达到预期效果。病人打着呼吸机,无法进行问诊、观察舌象,手臂上绑着监测袖带,手背上插着输液针,再加上医生戴着两层手套,把脉十分困难。在难以获取更多信息的情况下,中医如何实现精准辨证?
“当传统的脏腑辨证、卫气营血辨证无法获得更多信息时,我们结合五运六气理论、三段九相诊法以及客观的临床检查指标,就能准确评估患者的病情。”叶永安把古法运用到新领域,在颈动脉、踝关节处把脉,灵活运用脏腑辨证、卫气营血辨证理论为患者配药。
“您救了我一命!”一位79岁的重症患者在病情稳定即将转入专科医院时,紧紧握住叶永安的手说道。老人姓付,发病已10多天,入院时肺部影像学表现为持续恶化,时醒时#,偶尔狂躁,情绪恐惧,整夜无法入#。结合中药对症治疗后,患者症状明显好转,经过一周治疗,由危重转为稳定状态。
在雷神山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心内科主任范敏为呼吸困难、胸痛难忍的危重患者刘女士实施针灸治疗。经过20分钟的针灸、捻转、运针,刘女士症状逐渐缓解,半小时后逐渐恢复正常。
“针灸治疗可以减少或替代危重病人的呼吸机治疗。”范敏拿出一根经过改造的针灸针,在外面加了一个塑料套管。这是因为在隔离病房里,穿着防护服,护目镜容易起雾,戴上好几层手套会感觉更不舒服。他和同事们在针灸针外面加了一个塑料套管,既可以避免感染,又能准确刺入穴位。
叶永安建议,针对ICU危重症患者诊治困难的问题,中医药工作者应注重结合多种古典理论,融入到患者的治疗中,才能取得临床疗效,让更多的患者受益于中医药的博大精深。
量身定做
治疗方法多样
入院后,来自河北张家口的53岁患者张某被迅速戴上呼吸机,配制的中药清肺排毒汤只能通过“鼻饲”的方式给药,病房医生每天给予指尖穴位按摩。经过中西医结合的精心治疗,患者病情逐渐好转,并撤掉呼吸机。但患者苏醒后,神色时而冷漠,时而焦虑烦躁。医护人员采用中医五行音乐疗法为其治疗,患者精神好转,最终痊愈出院。
重型、危重型新冠肺炎患者病情复杂多变,中医专家根据患者病情,采用鼻饲、灌肠、脐贴、穴位贴、中药注射等多种治疗方法。
在新冠肺炎患者救治过程中,重症患者会出现“炎症风#”,自身细胞因子的过度反应对患者机体造成极大损伤,中药注射剂成为对抗“炎症风#”的有力武器。
“赶紧给我打中药针!”62岁的郭先生入院后,出现神志恍惚、烦躁不安、眼窝凹陷、手脚冰冷等症状,病情极为危急。河北省中医专家现场会诊,浓缩汤剂频繁鼻饲、灌肠,静脉注射中药注射剂血必净。两天后,患者恢复意识,手脚温热,最终摘除呼吸机,康复出院。
“血必净能活血化瘀、清热凉血,有效抑制‘炎症风#’,中药注射剂是抢救治疗危重病人的有力武器。”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张伯礼表示,初步临床研究表明,使用中药注射剂在危重病人救治中,可起到缓解症状、缩短病程、促进核酸转阴等作用。对危重病人果断、早期使用中药注射剂,可取得治疗效果。
基于临床紧迫性、实用性和有效性,本着尽快救治患者的指导思想,我国紧急启动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项目,科研助力临床救治。黄璐琪说:“80%的危重患者愿意接受中西医结合治疗,找到中医药疗效的高级别循证证据,有助于优化临床方案并推广,提高临床救治率。”( 小编 王俊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