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前,她就听说过婆家的故事。 1935年,中央红军长征途经冕宁,刘伯承与彝族首领肖野丹在彝海之滨结成血盟。 主持这一神圣仪式的“毕摩”(彝族主要仪式主持人)是来自苏久克的摩的岳父沙玛格。
与怡海结婚七十年来,苏久可饰演的莫尝尽了万千人生经历,经历了无数世间坎坷。 她就像一本活的历史书,见证并经历着梁山的沧桑。
一个字跨越一千年
“红军必须帮助回族人民寻求解放”。 在凉山州博物馆里,一块木板上清晰地写着红军翻越凉山时留下的标语。
过去,彝族有多种称呼“洛洛”、“彝人”。 1949年,毛主席提出,新中国是兄弟民族组成的大家庭,彝族内部不应有分裂,于是将“彝”字改为“彝”。 这个词有一个美好的寓意——“屋”下有“米”、“丝”,寓意有吃有穿,过着美好的生活。
但千百年来,“美好时光”始终遥不可及。
1952年,苏久克的莫刚嫁入彝海,凉山彝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即西康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前身成立。 当时凉山大部分地区还处于奴隶社会,社会发展水平很低。
1941年夏,西南联大教授曾兆銮率领11名师生组成的考察队,冒着被卖为“娃子”的危险,深入大凉山腹地考察。由“包装工”。 当地生活物资紧缺,所以提前提供的充足的针线和盐就成了联大师生的通行证。 从昭觉到美姑,再到雷波,一路上看到的“黑彝”的日常食物无非就是土豆和荞麦馒头。 他们只在重要节日、红白大事、贵客登门时才宰杀牛羊。 更不用说“白衣”孩子们的生活了。
1951年,当时的凉山自治区统计局对昭觉县的一项调查显示,297人中只有18人的寿命超过55岁。 1954年,对92名彝族妇女463个孩子的生育调查发现,7%的人在出生后一个月内死产,31%的人在出生后一年内死亡。
1955年4月,凉山彝族自治区更名为凉山彝族自治州。 次年,凉山民主改革轰轰烈烈地展开。 从此,凉山人民“一步跨越千年”,从奴隶社会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
苏久克的莫丈夫莎玛嘎嘎民主改革后当选为村组长。 他工作努力,赢得了村民的信任。 1969年,彝海遭遇冰雹,全村粮食几乎绝收。 莎玛·加加 (Shama Gaga) 在前往邻村为村民运送食物的途中发生了事故。 丈夫去世后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家中的老三莎玛伊古还记得,妈妈不断安慰大家:“以后会好的,共产党不会忘记我们的。”
从发展地膜玉米,到改变落后卫生习惯和生活环境的“板凳工程”……沙玛伊古还记得早年政府为改变家乡贫困面貌所做的每一份努力。
精准扶贫启动时,贫困县11个,贫困村2072个,贫困人口105.2万人……这一度被认为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爬藤梯、走钢梯,运送村民到新家……昭觉县古里镇镇长帕查尤格任职五年,来回爬“天梯”500余次悬崖村第一书记。
扶贫期间,无数帕查人用自己的汗水浇灌着炎热的土壤。
2020年5月12日,崖村84户搬进60公里外县城的新居。 今年年底,千百年来笼罩在贫困阴云之下的凉山宣告历史性告别绝对贫困。
滑索、藤梯没有了,山坡上的牧羊人没有了,贫穷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山间的道路,校园里的读书声,还有索玛花一样绽放的生活……
“彝”字凝聚的美好愿望终于实现了。
意气风发
这是10月28日拍摄的四川省凉山州越西县越城镇北的感恩社区,这里居住着易地扶贫群众。
下午5时30分,岳西县城北甘芬社区党群服务中心逐渐热闹起来。 放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进“5点30分班”。
在这个容纳1400多户、7000余名易地扶贫搬迁群众的安置点,不仅有岳西县硬件设施最好的幼儿园、学校,还有完善的课后服务设施。 设有阅览室、音乐排练室、儿童游乐区,周末还有志愿者老师教授书法、儿童绘画。
这一切都让24岁的郭吉·铁生莫羡慕不已。 她的家乡在普雄镇的大山里,以前她要走很远的路去上学。 如今,这里的孩子们“可以下楼,拐个弯,进学校,衣服永远都是干净的”。
缺水缺土养活一个人,曾经是凉山贫困的主要原因。 脱贫攻坚期间,凉山有35万余人离开“山”进“城”。 这次搬迁并不是简单的搬迁,而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点。
刚来的时候,很多居民对热水器、电磁炉不熟悉,对公共卫生、用电安全也没有概念。 为此,社区成立了妇联、工会、共青团等群众组织,建立了青少年之家、妇女儿童之家、书画休闲娱乐服务站,还孵化了“卡莎莎”感恩宣传团队和“彝绣娘”创业服务队等五个社会组织为搬迁群众服务,专门处理不适应当地环境的群众。
搬到甘芬社区扶贫的彝族女孩王小花放学回家后收拾书包。 学校离家很近,王小花上学非常方便。新华社 小编 沉博涵 摄
三个月前,郭继铁胜模申请成为党群服务中心窗口接待员,负责“小事帮您”窗口工作。 帮助老人充话费、登记维修小家电、帮助群众网上查找低保、帮助孩子寻找丢失的鞋子……这些虽然都是琐碎的事情,但小女孩却觉得很有意义。
曾几何时,大块的“沱沱肉”是梁山宴席的主角。 人们习惯坐在地上,端着盆吃饭。 尤其是在白色的事情上,孩子们常常比较杀牛的数量来表达孝心,造成巨大的浪费。 为了改变风俗习惯,城北甘芬社区设立了专门的民俗活动场所,并严格规定葬礼最多宰杀两头牛。 它不仅保持了传统,而且消除了浪费。 在这里举办宴会,“沱沱肉”不再是“特色菜”。 餐桌上的菜品多了,浪费少了,保证了卫生,减轻了负担。
2024年春天,冕宁县满水湾镇17岁女孩二谷一霞在父母的支持下,与“宝贝吻”对象解除了婚约。 当时,即将初中毕业的以霞已经下定决心继续读书。 双方和平协商,没有“赔罪”地退还了彩礼。
几千年的历史中,无数的彝族姑娘都重复着类似的命运——出生就嫁人,早嫁,终生没有机会上学。 后悔结婚的人将面临十倍彩礼的补偿以及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 今年5月1日,《凉山彝族自治州风俗习惯变迁条例》正式实施,明确规定遏制“高额彩礼”、禁止订立婚约、接受彩礼等不良习惯。给未成年人的礼物。 随着“控辍保学”等一系列工作的推进,凉山女童入学率已超过0.9%。
如果说移风易俗是凉山告别绝对贫困后发起的又一攻坚战,那么教育就是消除“精神贫困”的基础。
今年9月,来自雷波中学的彝族女孩玛丽·席走进了她梦想的清华校园。 至此,这个位于大凉山腹地的县城创造了当地学生连续三年通过“清北”考试的历史。
梁山的教育历史债台高筑,基础薄弱。 十多年前,有的县一年连几次考试都过不了。 雷波中学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基础薄弱。 为什么他们能够“逆袭”? 徐华校长表示,这背后有师生们的不懈努力,有当地人民“卖锅建教育”的决心,有国家和社会各界的支持。 自2003年起,成都七中东方闻道网校一直陪伴着雷波中学师生。 屏幕另一边,成都七中的老师热情洋溢地讲课; 另一边,雷波中学的老师跟上步伐,带领学生预习、辅导。 来自全国320多所学校的老师在线备课、学习讨论……
教育是切断贫困代际传递的基础。 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既是教育政策的大势所趋,也是民族地区振兴的现实需要。 西昌国立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占地338亩,是以凉山基础教育输送人才为目标而成立的。 40%的学校毕业生在凉山本地就业。 他们的到来有望进一步弥补当地学前教育和基础教育的短板。
学校体育馆前,18面色彩缤纷的校旗迎风飘扬。 赵波校长指着旗帜,数着全国各高校的支持。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高文三年前来到梁山任教。 他原本打算教一个学期,后来变成了三年。 如今,随着中国美术学院凉山乡村学院西游的开学,他已经下定决心来这里学习。 工作直到退休。 高文长期致力于中国古代人文与美学研究。 他说,梁山保存了彝族完整的纹饰、文字、礼仪、天文历法,为他提供了广阔的研究领域。
未来更有希望
11月6日凌晨,布拖县大雾弥漫。 在±800kV白鹤滩二期换流站,电力工作人员在严密防护下,在无尘阀厅内紧张作业。 该换流站是白鹤滩-浙江±800 kV特高压直流输电工程的送端换流站。 是国家“西电东送”战略部署的重点工程。 项目投产后,每年将输送超过300亿千瓦时的电力。
在距离换流站20公里的托觉镇,一望无际的塑料薄膜覆盖的土地上,高原蓝莓正在静静地生长。 作为国内最大的高原蓝莓种植基地,园区总投资2.5网络投稿,其中2000万元来自浙江省慈溪市东西部协作基金。
送去清洁能源,欢迎慷慨解囊。 凉山发生的“送”与“迎”,让经济发展日新月异。
党的十八大以来,凉山溪洛渡、乌东德、白鹤滩水电站等超级工程相继建成投产。 截至2024年底,凉山州共有规制企业300家,其中产值超网络投稿企业127家; 建成省级开发区4个,工业园区总产值达743网络投稿。 如今,凉山已基本建成以清洁能源、战略资源、有色金属、装备制造、生物医药、农产品精深加工等特色优势产业为核心的产业版图。
80年前,曾昭焕形容昭觉县是“一座约200米见方的方城,房屋总数不超过四间”。 许多人都半裸着身子。 如今,这座地处凉山东部交通枢纽的古镇,高楼林立,正着力打造农产品加工交易中心、商贸物流中心、民族教育中心、医疗卫生中心等。是凉山东部的旅游集散中心和旅游集散地。
10月22日,德昌县马里镇阿岳村稻田传来好消息——经专家组随机测量,“超级稻1200公斤超高产示范项目”平均亩产为1132.22公斤,创造四川纪录。 创全省水稻单产最高纪录。 与大凉山腹地沟壑纵横、气候恶劣不同,安宁河流域是四川第二大平原,也是优质稻米产区。 四年来,袁隆平超级杂交水稻超高产栽培科研团队成员与德昌县农业技术专家一起,每隔三天就下乡下田,帮助农民提供技术服务,提供分步服务。分步、全流程跟踪指导。
把食物藏在地里,把食物藏在科技里。 曾经贫瘠低产的历史被颠覆了。 到2024年,凉山第一产业总产值达到431.6网络投稿,粮食产量250.8万吨,建成农林产业园区165个,成为继成都平原之后的“天府第二粮仓”。 。
如今,怡海村除了湖水波光粼粼,很难再找到昔日的景色了。 曾经破败的“海子宝宝”已成为崭新的“联合新村”。 苏久克的莫和她的孩子们还住在这里——二大阿姨沙玛克在怡海小学当厨师; 三是沙玛依阿姨,担任怡海纪念馆馆长。 第四位是莎玛莉阿姨,她继承了祖先的遗产。 身披“毕墨”衣钵; 老乌沙波图古在怡海村当了23年的组长,现在是怡海景区的一名保安。 孙子们中有十多个大学生。 他们有的是公务员,有的是人民警察,有的是教师。 这家人早已告别了挨饿的日子,和怡海村500多户人家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20岁的马青是苏久克莫家最小的孙女,目前就读于攀枝花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每天晚上自习结束后,她都喜欢抬头仰望头顶的星空。 那些星光依然和70年前初婚的奶奶看到的一样,但脚下的地面早已不一样了。 ( 小编吴光宇、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