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英,男,汉族,1928年生于江苏如东县。当代著名中医药专家,南京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主任中医、博士生导师,中国中医科学院学术部委员,首批国家级国医大师,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中医诊断法”代表性传承人,荣获全国高等学校先进科技工作者、全国老中医专家学术思想优秀指导老师、全国卓越中医临床人才培养计划优秀指导老师、江苏省名中医、江苏省先进工作者、江苏省科技先进工作者、江苏省优秀研究生指导老师、江苏省优秀共产党员等称号,并荣获全国中医药杰出贡献奖、首届全国中医药传承特殊贡献奖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中华中医药报》2023年9月刊登了一篇题为《他手中的铅笔永远不会褪色》的文章( 小编徐静),让我们一起重温这篇文章,悼念这位国医大师的逝世。
国医大师周仲英的书桌上,永远放着一支“中华”牌铅笔。它的笔杆因反复使用而变得粗糙,碳芯也因时间的流逝而易断、钝化。但它依然在使用。然而,这位医者的学术思想、医德医风,却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周仲英自任教以来,坚持用铅笔批改学生的作业,以示学术地位的平等,75年来,他用无数的铅笔,培养了成千上万的学生。
这支铅笔,握在中科院院士佟小林手中,是武汉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利刃;握在广东省中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林琳手中,是香港抗击非典的利器“利刃”;握在全国著名中医吴棉花手中,是救死扶伤、济世救人的“慈悲心”。
在学生们心中,他手中的那支铅笔永远不会褪色:“铅笔变短了,但我们追寻中医的路却越来越长。”
“源于中医、中西医结合、继承发展、回归中医。”在南京中医药大学举行的纪念国家级中医药大师周仲英从医讲学75周年座谈会上,95岁高龄的周仲英再次提出了自己对于中医传承的认识。一代代被铅笔注教育出来的学生,正从师承中延续着中医传承的故事。
师徒:“榜样的力量影响人生”
“中医大师犹如树根,根生枝叶果,根越粗壮,叶越茂盛,果越丰硕。”王琪大师用这个比喻来说明中医师徒关系。
作为周仲英的首位博士生,佟小林对“导师”二字有着更深的理解。他说,在成为一名中医师的道路上,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前辈,他们可能会给你人生指引,他们可能会为你揭开学术神话,或者成为你奋斗进步的榜样。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只要你遇到这样的老师,你在中医道路上就会非常幸运。
跟随老师到苏北基层诊治流行性出血热、在老师的书房吃老师夫人做的点心、与老师畅谈学术……这些与老师在一起的点滴经历,都成为佟小林在未来的成功道路上战胜困难、奋发向上的不竭动力。
90岁高龄的国医大师邹延勤讲述自己与周仲英的缘分:“周先生曾从我父亲肾病大师邹云祥那里抄过方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我的师兄。我到医院工作后,他是我的领头人和老师。在他的指导下,我进入内科带教肾病,坚持研制具有中医特色的新药。有一次,我在周先生的方子里写道:我看到了父亲方子的影子,我想,这就是中医传承的意义。”
从这些名垂青史的中医身上,我们不难看出中医传承的清晰脉络,对于年轻一代的医家来说,成名立业依然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梦想,但前辈们的哲学早已滋润大地,默默影响着他们的学医生涯。
周仲英的博士生、河南省人民医院中医科副主任医师郑志攀说,2002年,他上大学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中医内科学》教材,封面上主编的名字就是周仲英。通过自己的努力,他在博士期间成为周仲英的学生,专攻外感热病。与师父的这种神奇结缘,让他的中医之路更显神圣。
2018年,郑志攀从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毕业,加入河南省人民医院中医科,一年后,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国,他果断行动,运用恩师救治疫情的指导,让全院新冠肺炎患者都使用同一种中药,疗效显著。
“我非常荣幸能成为周教授的学生,周教授的学术思想、医风对我的临床工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郑志攀说。
与郑志攀同为80后的小李柳是南京中医药大学国医大师周仲英传承工作室的副教授,她从读硕士开始就跟随周仲英学习,周仲英书房里的那盏老式台灯是她心中最深刻的记忆。
“橘黄色灯光下,周先生戴着老花镜,用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从与国家级医学大师、院士的通信、学术探讨,到跟随他抄写药方的学生,每一篇文章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审阅。”李柳说。
“诊断贵在精纯”,“中医有信心才能自强,有实力才能自立,有实力才能自强,有创新才能自立”,“医道无止境,医者仁心”,老师的教诲成为他们成功路上的一盏“明灯”。郑志攀、李刘等学生也继承了老师的衣钵,不断攀登学术领域的巅峰。
传承与传承:“不断超越,才是传承的意义”
“传承,不仅是知识的传递,更是学问的丰富;传承,不仅是‘抄袭’,更是要有超越老师的创新智慧。”王琪谈及周仲英75年的医师生涯,他认为国医大师之所以珍贵,在于他的传承模式会形成典范,影响更多中医年轻人。
佟小林也坦言,过去中医传承以师徒关系为主,但单凭一个老师教书育人的能力非常有限,更重要的是要利用数字化手段和现代科技手段,将他们的学术思想保存下来,传播开来,培养更多的接班人。
南京中医药大学国医大师周仲英传承工作室,正在把周仲英的学术思想变成可以大规模传承的“范式”。
工作室以病案研究为基础,以信息技术为工具,探索出一套集医学教育与科研为一体的中医药学术传承模式,以周仲英数十年的临床精华——7.8万余份病案为基础,采用大数据分析方法,完成了周仲英病案数据库的建设,为今后的进一步研究奠定了基础。
“工作室探索出的中医传承模式,为更多国医大师学术思想的传承提供了参考蓝图。”工作室主任、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叶芳说。
在叶方看来,除了学术思想,更重要的是传承师父的诚、仁、学、德。他认为师父就像一本厚厚的书,他的人生经历、医德、成才之路,每个人都可以读一读,每一位年轻医生都能从中受益匪浅。
“不断超越,才是传承的意义。对于我们年轻一代的中医药人而言,只有坚守真理、不断创新、不断超越,中医药才能永垂不朽。”刘莉说。
学习与应用:“患者是最好的老师”
2023年初,周仲英感染新冠病毒,高烧不退,没人敢给他的老师开药,这时,周仲英特意请他的学生、全国知名中医吴绵华给他开药。
他把老师教给他的“发汗清热”四种方法运用起来,把这份“作业”交给了老师。服下第二天,周忠英的体温就开始下降,两三天后,体温就恢复正常了。很快,老师就顺利康复了。
“我是在用你的经验,来给你治病。”等周仲英恢复过来后,吴棉花对老师说道。
吴棉花说:“我的老师曾经教育我,临床是最好的课堂,病人是最好的老师,要把学到的东西用实践来检验。病人只在乎疗效,不在乎你是资深医生还是初级医生,不在乎你的药方好不好。药方好不好,才是好的药方。”
“早带徒弟、早体验临床,多去临床、反复临床,对医学教育尤为重要。”为了让课堂上学到的知识能够有效运用到临床实践中,他在南京中医药大学担任校长时,学校非常重视学生的临床实践。
如今,南京中医药大学充分利用附属医院资源,将其作为青年学生参与临床实践的主要基地,成立了附属医院教学联盟,构建了学校规范与医院管理相结合、理论教学与临床实践相结合、学院教育与师徒教育相结合的“三结合”体系。从2024年开始,南京中医药大学将推出“青年学生师徒计划”,主要选拔本科生跟随老师带班,配备导师,学生有空时可以跟随老师到临床,尽早接触临床实践。值得一提的是,每个学生可以在大一入学、“床边带教”、毕业实习三个阶段进行选择,根据情况选择三位导师,逐步确立发展方向。
“中医有些理论光从字面上理解起来很难,但结合临床实践,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吴绵华认为,要把师生教育融入学校教育,最终解决临床问题、解除患者痛苦,这才是中医传承发展的根本。
周忠英的学生们相信,这支铅笔将会继续在医学领域工作,一刻也不懈怠,直至生命终点。
大师永垂不朽!他的精神永垂不朽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江苏中医药、南京中医药大学、南通日报
剪辑、制作:陈旭南
审稿人:包晶晶
审稿人:朱小金